红鼻子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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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主題·藥】——【阿鏡】

安迪想他应该是感冒了,两年都没出现过的感冒。 
今天是星期六,明文规定可以不用上班不用累死累活地工作,虽然医生这一行闲的时候特别闲可以用ipad连续看个几部一百多集的家庭伦理剧。可忙的时候自然也有一天24小时7场手术平均一场三个小时剩下三小时刚好用来睡觉吃饭准备器械的场景。虽然大多时候都显得特别闲,这种忙得哭爹喊娘的场景最多出现过一次。 
安迪看着水银柱表面一直停留在37摄氏度居高不下,微微扶额,水红色微凉的短发通过指尖将凉意传到神经末梢。 
如今庄园中大事名人多了去了,一年到头也不见有几个人生病,自从隔壁药店开张后这里就很少有人来过,正好安迪这种喜静的性子也落下了不少清静,再加上毫无用武之地的向导杰西和拉拉队长粒粒,以及饭碗早就被骑士团抢走的艾尔警官,四个人正好可以在没事的时候凑成一桌打打麻将输钱买乐子。 
看紧上家盯住下家嘛。 
打麻将这种事安迪从来都是只赢不输。红发的少年喜欢将小方块砌成一条长墙,然后笑德眉眼弯弯,口齿无比清晰地一针见血道:“艾尔你又输了。” 
然后常年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将一排方块撂倒,双手托起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对面三人埋怨着掏钱包。 
当然作为医生他也会让让偶尔通宵赶完稿子后尚带有黑眼圈的兔兔……不这和职业并没有多大关系。
一群没啥存在感的政府官员就在每个娴静而温暖的午后来到教堂打打麻将顺带磕磕家常。
而这时存在感最为稀薄的安迪就会优雅地笑着,然后弯腰,平静如细水长流的澄澈嗓音流淌而出:“大家慢聊,我去准备下午茶点心。”
于是在彩虹哭诉着某只送来托管的调皮宠物失踪至今未闻的时候总有一块阳光色的思慕蛋糕盛在银色托盘中送到面前。 
艾尔某次看到过揉着面粉的安迪将白手套取下,常服挽至小臂,露出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当然他没有看到过这双手握过银光闪闪的手术刀和血淋淋的手术剪,而且两种状态下都带着打麻将时所带笑容的安迪。 
其实在很多人眼里,安迪一直都是个眉眼弯弯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孩子。 就算此刻翻箱倒柜找感冒药也能够保持手脚轻柔。 
安迪轻咬下唇,动手在药箱中翻着感冒药。 
不大的工作室中放着“count on me”,轻快的单词从男歌手口中一个接一个的蹦出,这首歌是某部儿童电影——貌似是叫“萨米大冒险”么?——中的插曲,其实安迪他很喜欢这种电影,没有太多波折,不沉重不文艺不忧伤,只是安安静静地如同和煦的阳光。 
有很多美国片都这样。 
安迪停下手中的动作,耳旁正出现这一句“what we are called to help our friends in need. ”
——"you can count on me like 1 2 3 ." 
——"and i will be there." 
安迪轻轻跟唱起来,调子和声量像极了当初跟着神父一齐吟唱者着的圣经。 
“阿嚏。” 
不合时宜的一个喷嚏。
本来身为医生的安迪应该会有很多药的。
不过只剩“999葵花胃康灵”,“39小儿感冒药”的药箱中似乎没有甚么适合安迪的药。
连感冒冲剂也没有……!
……看起来有点糟糕。 
安迪揉揉鼻子,赌气般将39小儿感冒药尽数倒入口中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他想到了两年前。
那应该是个雪天,所以制服还挂在衣架上湿答答地往下滴水。
不是双休日也不是法定假日,安迪穿着白衬衫趴在阳台上无聊地发着呆。
白色的厚实的雪花铺满了整个地面,这是安迪刚从南方某温暖潮湿的一个小镇中调到这里来的第四天。
保暖的军靴踏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声音,红发少年仰头看向不远处,只见一身制服的艾尔出现在白皑皑的尽头。
“那孩子是叫安迪吧。”艾尔对着手里的手机嘟囔了一声,然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抬头对望向这边的安迪促狭地笑了笑,“初次见面,我是兔兔记者的朋友。”
安迪自然记得那个带自己来这里的神经大条的女孩,所以很客气地回敬了一个笑容:“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安迪。”
过着浓厚鼻音的话语让安迪自己都吓了一跳,当然事实证明当时他确实感冒了。
这种事对于一个刚刚调来陌生城市的医生来说真算得上是讽刺。
遵着艾尔的“感冒么不用吃药七天后自己就会好起来的。”不靠谱建议,安迪愣是戴了七天白口罩为病人看病。
感冒后第三天兔兔还忙里偷闲地从报社过来给了安迪一篮子新鲜到根部还带有深褐色泥土的胡萝卜并一抹头上的汗说种种这篮子萝卜的来之不易。
其实当时安迪想说你是来报复社会的吧。但少年还是笑得无比真诚地收下了这东西,每天一根,清凉又解渴。
他向来没有拒绝别人的习惯,所以在病好后的当天笑着让艾尔和兔兔把各自钱夹里一半的钱硬生生地掰了出来放在麻将桌上。
从当时开始,年轻的医生就和另一群资历比自己老很多的前辈们熟络起来。
尽管那时大家都很忙,不过每周六来聚聚还是个雷打不动的习惯。 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伦敦直到十五岁才回到那个小镇,而现在不过四年又来到这里的人来讲,从小养成的很多习惯一直衍续至今。
比如做糕点,泡红茶,唱圣歌,喝下午茶;又比如优雅而礼貌,鄙视高热量速食食品——汗八嘎——一类英国人特有的节奏慢而风轻云淡的一推麻烦习惯。
时至现在也常想起伦敦的雾。
手捧一杯红茶,街头放着爱尔兰乐队的Daily Growing,安迪想也许他适合哪种夏夜小夜曲轻快明了的节奏而并非团长大人或公主殿下那么快节奏的大起大落。 
门铃响了。
安迪一边揣摩着来者的身份一边看了看时间:“艾尔现在还早给我买几袋感冒冲剂后再开。不要太苦的那种,买来我请你吃饭。”
警官一向略低的嗓音在片刻后响起:“买药的钱从你工资扣?”
安迪此刻懒得回应:“是。” 
渐远的脚步散去后,安迪关上音响,走进卧室。
——好好睡一觉。 
醒来依然精神抖擞把钱赢回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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